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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瞎操心了,中国人不会因为给点福利就变懒

如果从“一切国有资源尽可能资产化,一切国有资产尽可能证券化,一切国有资金尽可能杠杆化”角度思考农村居民包括住房在内的财产制度改革,那么很多解决困境的思路,完全可以拓展得很宽大。

如果从“一切国有资源尽可能资产化,一切国有资产尽可能证券化,一切国有资金尽可能杠杆化”角度思考农村居民包括住房在内的财产制度改革,那么很多解决困境的思路,完全可以拓展得很宽大。

撰文丨任大刚

“中国人不会因为给点福利就变懒。”

一年来,经济学者李稻葵教授一直在强调这个观点。最近在《财经》杂志举办的一次论坛上,李教授再次重申:

财政上思路一定要转变,(要)减税免费,要补的是消费,中国人非常非常非常勤奋,不会被这点福利养懒的,动不动(担心)老百姓养懒怎么办,我们以后跟欧洲、拉美一样,不可能,中国人聪明得很,中国人勤奋得很,这点福利,人家不会变懒的。

李教授这段话里所说的提高福利,有三层意思:

其一,这是提振中国经济活力的方法之一。

最近两三年,上上下下一直在想办法刺激消费,有人觉得福利兜底不够,导致居民不敢消费;有人觉得可以给农村居民提高养老待遇,其养老金可以马上转变为即期消费,其子女减轻了赡养负担,他们可以大胆消费。李教授认为,此举可以拉动内需、增加企业销售和税收,形成“多赢”效果。

其二,是缩小城乡居民养老金待遇上的差距。

李教授在2025年在多个场合讲到,希望把农村居民的基础养老金从目前的每个月200元左右,逐步提高到1000元或1500元,甚至2000元的水平。

其三,是回应提高低收入者养老待遇的质疑。

有的学者担心两个问题:第一,钱从哪里来?李教授的回答是,将农民养老金提升至每月1000元,年支出约1.25万亿元,占中国年度财政支出比例较低(2025年1—10月,中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186,490亿元);第二,直接给老百姓“发钱”,会不会把中国人“养懒”了?李教授认为,中国人很聪明,很勤奋,不会被“养懒”。

01

还有比中国人更勤奋的吗?

勤奋的劳动者不仅是中国40年改革开放奇迹的关键创造者,即便是今天,他们也是全世界最辛苦的人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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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料显示,依据2025年人社部新规,中国职工年工作日为365天减去104天休息日和13天法定节假日,合计248天。按每日8小时标准计算,制度层面的年劳动时间为1984小时。

但事实上,实际中加班现象非常普遍。

2023年,有报告称,全国企业就业人员周平均工作时间达49小时,折算成年劳动时间约2548小时;2025年另有报告显示,中国劳动者平均每周工作时长46.1小时,人均年工作时间接近2350小时。不同统计口径下实际年工时,基本处于2350至2548小时这一区间。

不同的报告都显示,中国劳动者年劳动时间在全世界的排名,始终稳居全球前列,多数统计中仅次于墨西哥,或位居全球首位。

比如OECD(经合组织)相关统计及多个全球劳动时长报告显示,墨西哥年工时约2128小时;而韩国、日本等曾以工时久闻名的国家,2023年年均工时分别比中国少578小时和839小时;欧美发达国家工时更是大幅低于中国,美国约1779小时,德国仅1300余小时,不足中国实际工时的六成。

又比如根据ILO(国际劳工组织)的最新统计,在167个有数据的国家中,周平均工作44小时以上的国家共有9个,分别是中国、不丹、阿联酋、蒙古、印度、文莱、马来西亚、伊朗和哥伦比亚。

可以说,中国劳动者是世界主要成功经济体中,最勤奋的一群人。而40年来,最勤奋中的最勤奋者,无疑属于来自中国农村的劳动力。中国劳动者的不懈努力,使中国经济总量和国民财富在40年中,实现了数十倍的增长。

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,为什么会有人“未雨绸缪”,担心世界上最勤奋的人会因为有些福利提升,就变得懒惰了?哪怕是变得像以“过劳死”著称的日本员工那样“不勤奋”,中间都还有数百小时的差额需要躺平才能填补(日本为1598小时)。

02

福利为何不能好一点点?

李教授关于提高福利的言论,主要是指提升农村老人的福利待遇。

2024年底,农村领取基本养老金的人数约1.26亿,他们每人每月可以领到143元养老金。各省市可以根据实际情况,叠加补贴,如苏州达705元/人·月,嘉兴达680元/人·月,黑龙江叠加省级补贴后达163元/人·月,四川调整后最低标准为173元/人·月。

城镇企业退休人员约1.2亿,退休金额差距较大。从地区和缴费档次来看,北京国企职工若缴费33年,60岁退休后月养老金约7363.4元;武汉灵活就业人员按社平工资全额缴费25年,55岁退休月养老金约3054.5元;郑州个体工商户按最低档缴费25年,60岁退休月养老金约2413.3元。

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规模在2250万至2700万区间,2025年全国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月人均基本养老金约4860元。地区和职级差异明显,三线城市工作35年的普通科员,基本养老金大概4500—5500元/月,基层乡镇职级低的人员可能仅4000—4800元/月;北京、上海等一线城市因社平工资高,这类退休人员月收入能达到8000—10000元。另外,加上法定的职业年金后,他们每月还能多领几百到一千多元。

比较而言,三类领取养老金的人群中,农村居民养老金最低。

在发展中国家,巴西实行全民统一积分制养老金体系,农民和公务员适用同一套标准,其农村相关养老金约合人民币1700元/月;泰国的“500泰铢养老计划”,虽约合人民币100元,但结合当地物价,按当地最低工资标准计算替代率可达35%,而我国农村居民养老金替代率不足20%;我国农村养老金和印度等少数低收入国家处于同一梯队,印度非正规就业者(包含大量农民)的养老金替代率约18%。

中国农村户籍的劳动力,不仅在改革开放前为国家建设作出巨大贡献,他们也是改革开放的最大力量,是几乎一切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生力军,为完成原始积累做出杰出贡献,是城市建设的主力,应该有更好的福利。

03

钱从哪里来?

你要给农村老人增发养老金,钱从哪里来?有的朋友不无疑虑地问,他们认为,搞不好会额外增加税费,增加普通人的额外负担。

的确,改革要赢得公众支持,就不能以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填补另一部分人,否则改革阻力重重。

李教授的办法是减少基建投资。

不可否认,中国过去对基建一直有较高的投入,在造就了全世界极高水平的基建的同时,也为招商引资,为经济的持续发展,提供了重要助力。

但同时也要看到,长时间大规模的基建投入,形成了极大的路径依赖和特殊的利益格局。

由于良好的基建曾经带来过巨大的经济收益,所以直到今天,很多地方仍热衷于搞基建,可以说,把正常应该发放给底层老百姓的养老钱,也用于搞实际必要性并不大的基建。结果基建完工后,企业用处不大,老百姓用不起,养护成本居高不下。

正常情况下,投资和消费应该有一种动态平衡,经济才能健康发展。而基建作为一种投资,过大的投资规模,反过来压缩了居民消费占比。最终的结果是,无论如何刺激消费,效果都不大,除了捂紧钱包不敢消费,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,所获不多,消费不起,形不成真实需求,反过来制约生产端,导致“内卷”更加严重。

如果要明白为什么消费不振,看看现在很多地方车行稀少的高速公路,空驶的高铁,宽阔的绿化带,人迹罕至的公园、湿地,等等,大概能明白一大部分原因。也就明白了李教授为什么说要减少基建投资。

不可否认,中国近年来基建已经从“铁公鸡”逐步转向交通网络升级、能源体系重构和5G基站、数据中心、人工智能平台等等,但不可否认,这些新领域仍然存在大量可以压缩的空间,照样可以“挤”出大量资源,用于底层民众的民生。

这不是额外征收税费,而是李教授说的财政上转变思路。

另一个是落实农村居民的财产权利,同样可缓解养老问题。

农民养老成为问题,说到底还是因为穷困。而穷困的原因,根本上是没有财产。今天虽然房地产下行,但城市居民最重要的财产,仍然是房产;而农民处于宅基地上的房屋,因为事实上不可交易,跟集体宿舍没有本质区别,除了居住功能,实际上不是一种可资充分利用的财产。

7年前,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《衰败的农村重获生机第一步:宅基地国有化》,其中提到——

宅基地和耕地两者占有情况和使用性质千差万别:一者在过去很长时间很少变动地界,一者经常变动地界;一者事实上拥有相对的永久使用权,一者使用权时限最长也就30年;一者占全部土地的极少数,一者占全部土地的多数;一者用于生活,一者用于生产。

因此可以说,宅基地既不承担“耕者有其田”的道义,也不承担“耕地红线”的现实需求。

宅基地具有的独特性以及经过确权,其集体所有性质已经没有多少实质性内容。变更宅基地的土地性质便于其上市交易,应是题中应有之义。

而且可以预见的是,农村宅基地可以上市流通后,将是一个多方共赢的局面:

其一,毋庸置疑,农村居民的房产必定获得极大的增值机会,农民将第一次获得城市化的巨大红利。

其二,城市资本将有序下乡,不仅为农村发展带来资本和就业机会,而且更为先进的居住理念,更为文明的现代人文理念、房屋和公共设施的建筑风格必将逐渐在农村发芽开花,衰败的农村,完全可能重新焕发生机。

其三,由于住房市场有更多的供给,必定对平抑城市房价起到巨大作用。

第四,城市居民可以有更多的的投资渠道。

第五,在城市商品房已经上缴了70年土地出让金,实际上已经相当于缴纳房地产税,要再次征收房地产税困难重重的情况下,向转变为国有土地的农村宅基地在其转让环节征收房地产税,更有合法性和正当性。

第六,农村小产权房尽管被视为非法,但毕竟是社会财富,而不是毒品,也不是坑人的假冒伪劣产品,且数量惊人,随着农村宅基地的国有化,它应当获得合法化的机会,也可以合法地上市交易,但前提是缴纳房地产税。

在这个过程中,谁是利益受损者呢?没有。它既可以维系和发展革命道义,也使参与各方——政府和城乡居民从中获得巨大利益。

农民有了可以自由交易的房产,事实上就有了钱,养老还是个很大的问题吗?这个时候,真正需要照顾的,就只是极少数,而不是上亿老年农民了。

我甚至认为,如果从“一切国有资源尽可能资产化,一切国有资产尽可能证券化,一切国有资金尽可能杠杆化”角度思考农村居民包括住房在内的财产制度改革,那么很多解决困境的思路,完全可以拓展得很宽大。

我也知道,现在不少研究“三农”问题的文化学者很反对农民拥有完整的财产权,他们想当然地以为,农民一旦拥有了包括土地房屋这些与城市居民一样的财产权,农民就会流离失所,社会就会动荡不安,集体经济就会崩溃,他们就没有乡愁了。

但试问,城市居民买卖房屋自由,何以没有流离失所?何以城市国有资产还在快速扩张?既然城市无房户可以得到公租房照顾,何以农村不可以提供公租房(而且还便宜得多)的照顾?

既不为提高农民养老待遇提供政策建议,也不让农民拥有可以自行处置的财产权利,如此困住农民以为可以高枕无忧,这些号称最关心农民的“三农”学者,居心何在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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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wczz13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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